集市的猫

【小凡高】【十年以后】小朋友

*ooc,勿上升

*小甜饼

*祝福两个小朋友

*一点点人工和小室友


“你是信的开头诗的内容

童话的结尾

你是理所当然的奇迹

你是月色真美”

——《勾指起誓》


高杨很多年后再想起那一年的那一个冬天,哦不,准确地说,是一整个冬天到夏天,都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慢热,后知后觉,十年过去了,他才开始真的明白,那一段岁月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日子其实是很单纯的,每天录制,练歌,和同龄人打打闹闹,向哥哥们请教问题。大家都真诚、可爱,他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份“可爱”有多么珍贵。

节目结束后,他逐渐变得很忙,每天都在奔波或者演出,爱他的人越来越多,受到的非议也越来越多。再后来,即使笼罩在梅溪湖的美妙光芒下的日子延宕了那么久那么久,还是走入尾声了。而和其他人一样,高杨的事业蒸蒸日上,声入人心第一季以后的十年是中国音乐剧和美声的十年,他们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正见证着一段激动人心的历史的开端,并且每一个人在这一进程中都举足轻重。

高杨倒不曾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这十年他经历太多沉浮和人情,看清名利的虚妄,真心地觉得梅溪湖三十六子之间的感情是当年参加节目最大的收获。十年了,他们竟然还没有断了联系,甚至还是好朋友。

比如代代。小室友已经是年轻的声乐系副教授,仍然每周给高杨发消息,向他吐槽现在的学生有多么多么难带,还没练好发声方法就忙着给美声里加rap。也吐槽仝卓,说他现在演艺事业上升期,整天电影节和剧组两头跑,一年有大半年不着家。高杨知道代玮只是这么说说,没有真的埋怨仝卓的意思。代玮还开玩笑说他和仝卓仿佛早恋的高中生,比十年前见得还少。“当年我和卓儿还算都在国内,你和那个谁才……”代玮没再说下去。他小声说:“啊对你们好像…吵架…了?不说了不说了大猪蹄子找我了。别忘了梅溪湖十年毕业聚会啊高杨。”

高杨答应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会忘记的。”心里却开始恍惚。那个谁,某人,某黄子,某黄,阿黄,一个小黑孩。他的粉底要用302+201。他还老吸光,逮着太阳晒。他和仝卓一样都是民歌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声入人心了,也不仅仅声入人心了。维也纳和波士顿的故事是从那首歌开始的。

那个谁,黄子弘凡。黄儿。他的小黄总。他的…小朋友。好吧,哪怕吵架了,他也还是他的小朋友。小朋友是勇敢的小朋友,小朋友是阳光的小朋友。小朋友是他的小朋友。小朋友既想又不愿意被他叫小朋友。他从来不叫自己哥哥。

高杨迟疑了一会儿,打开通话记录。他和黄子上一次通话是在五天前。他们整整五天没有联系了,确定关系以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哪怕十年前做学生那会儿,他忙final他天天排练,在他的半夜或者他的半夜,也一定会打电话。

五天前,他们吵了一架。今年是黄子在美国读博士的最后一年。他试探地告诉了高杨,美国有一家顶级唱片公司想签五年的约……高杨就把电话挂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自己会那么失望,明明阿黄并没有说要留在美国,而是在问他的意见。或者即使留在美国,也不过是五年。十年都过来了。

可高杨就是毫无逻辑地失望了。那一刻的心悸使他无法再往下听黄子还会说什么,他沉浸在莫名的恐惧里。可能是年纪大了,他想,受不了任何计划外的分离。可能是黄子这一年太忙了,高杨也太忙了,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以至于都忘记了和他的小朋友拥抱的感觉。他毕竟比阿黄大三岁。三十岁一过,人就不由自主地希冀起实在的陪伴来。高杨知道,自己缺一点安全感。

高杨发了一会儿呆,他想,他们可能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一下。他也不应该在黄子即将开启人生新阶段的时候成为他的顾虑。他没有再打电话。他想起了昨晚的梦。

那是十年前一个寻常的夜晚,他和代玮在打电动,黄子在录vlog。他正打到最关键的怪,某人却忽然转过头来:“给大家看看我的小朋友高杨……”高杨一个激灵。游戏人物瞬间死亡,代玮那边也跟着团灭。他却没顾上埋怨着自己坑队友的代代,而是转头看向身后的黄子弘凡。一片黑暗里,他的眼睛又大又明亮。清澈,明亮,带一点戏谑地看着他。高杨一瞬间失语。然后他就醒了。

怎么会梦到阿黄叫自己小朋友?高杨醒后,把头埋在枕头里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起床。三十岁的人了,我居然还会因为梦脸红。

昨夜三更梦到君。醒来心上人却不在眼前。夜深忽梦少年事,也不能和代玮说,会被小室友笑自己像个纯情的初中生,而且代代知道了就代表仝卓也知道了。何况在梦里……小室友还有点多余。

十年前,小阿黄和他表明心意的那一天,代代也谜之在场。那是某一场巡演,年岁久远,他已经记不起日子。只记得那一场灯光格外明亮,高杨和黄子弘凡,一个站在聚光灯下,一个从阴影里逐渐走向舞台中央。好像是自己走向他的,又好像是阿黄走向自己的。不重要,反正他们一起唱了歌——带有love的歌。全场都沸腾了,“我们在高朋满座中把爱意说得最尽兴。”高杨记得自己微微的晕眩,他已经顾不得台下如何,又坐着谁,他的眼里只有灿烂笑着的黄子弘凡,他的笑,他的温柔,他的关心,他。

巡演结束后的后台,代代神情复杂地提了一袋东西给他们看——全是两个人的手幅、扇子、卡片、贴纸。他难以置信道,“我知道你俩火,都不知道有这么火。”黄子弘凡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因为我俩是真的。我和高杨在一起了。”高杨下意识就点了头,“嗯,对,是真的。”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感受到黄子骤然亮起来的眼神。

其实高杨早就知道阿黄喜欢自己,早到……阿黄关注弘扬超话的时候就知道了。少年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看出来。所以高杨才总是补刀,“你这个小朋友。”,看黄子炸毛。那时候好像是有点渣的,他承认。但他也是第一次面对感情,一样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该不该回应,不知道该不该确定,小朋友的喜欢只是特殊环境中的依赖呢,还是……喜欢。更不要说现实因素了,奥地利和美国,隔着整整一个大西洋。

这大概只是一场秘而不宣的、冬日限定的美好。因为短暂,所以美好。高杨这样对自己说。

而他又无法完全压抑自己的期待。所以他说,“快长大吧。”就在这样矛盾又甜蜜的心情里,高杨和他的小朋友含一点暧昧地相处。直到……感情越发不受控制。他一点点确定这是爱,因为只有爱会在彼此不断的回应中越变越多。生活像一个粉红色的气球,慢慢地膨胀起来,变得更无穷——

直到他们的最后一场巡演,也是他和他各自的最后一场巡演。他穿了粉色,他穿了金色。那是盛大的一天,似乎全世界都在期待着他们相爱。谁都没有我期待,高杨想。他满脑子都是,这是最后一场了,和阿黄又要有很久见不到了,而不解风情的黄子满脑子都是他受伤的腰。

他的小朋友早已在悄悄长大了,他再也没有理由不相信这样可靠的、把他放在心尖上的小朋友。

快长大吧,我也可以陪你长大。一起长大啊。

后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生活似乎回到正轨,又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一样了。高杨的抽屉里攒了满满一盒子的票根。他们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国家相见。高杨深造、工作,黄子读研、读博……岁月倏忽而过。

二十岁到三十岁,我还真的陪着他二了十年。高杨想。

电话铃忽然响起,打断了高杨的回忆。是代玮。“我和仝卓已经到上海了,还是在琦哥家里,哦梁朋杰和石凯也已经到了。琦哥家真大……晰哥还在做评委,估计明天才能到。佳哥也是,在指导一个什么晚会,也明天。嘎子哥和云龙哥在巴基斯坦旅游还没回来,大概也明天来。你呢?你什么时候来?”

“我……”高杨还没来得及回答,门铃又响了起来。“你等等。有人敲门。”高杨赶去开门。

“谁啊?”

“我。”

高杨在原地愣了五秒,开了门。一个浑身是汗的大只生物扑进了他怀里。

“黄儿?你……”

“我我我那天挂了电话就收拾东西回国找你了结果买错了机票飞到了土耳其转机土耳其正在搞政变全部信号都切断了,真的绝了,结果我在那儿杳无音讯耽搁了三天。”阿黄哪怕委委屈屈也不影响他一口气讲一分钟的话。

高杨哭笑不得。

“我没有想留在美国我也想回来的我以后肯定不让你生气了。再气就真的有细纹了羊总。”黄子接着委委屈屈,十年过去了,人多多少少都变了,他却保留了罕见的少年气。

高杨看着他的眼睛,明亮,真诚,清澈,满满爱意。他说,“没关系。”高杨心里暗道,还好你平安。我不该怀疑我的小少年,他永远都不会不理我,永远都不会。

高杨叹了口气:“是我错了。”黄子还想说什么,高杨没让——他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他的。

是给予归人的,温温柔柔的、安安心心的,一个安慰的吻。

“可能休息不了多久又要坐飞机了,梅溪湖要在琦哥家聚会了,”高杨终于想起了他没挂的电话。他把电话递给黄子,梁朋杰响亮的普通话清晰地传了出来,“啊哈哈哈阿黄啊,我刚都听到了,不知道你现在变成什么亚子啦……快回来给哥看看。”梁朋杰还是那个梁朋杰。

高杨五天来第一次真正地笑了,“好了好了,”他拍了拍大有和梁朋杰来一场电话论战意思的黄子弘凡,“见面再说。去洗澡。”

阿黄乖乖去洗澡了。挂了电话,高杨靠在门框边微微地晃了神,又笑了。真好啊。他感叹。

上天待我不薄。种一棵树最好的时候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他带着他的小朋友,他的小朋友带着他,他们要一起去见十年前的老朋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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